西方哲学的源头,总是被回溯到希腊,而希腊哲学的奠基,总离不开苏格拉底。为什么? 原来这位不修边幅的老先生,有个顶出名的思想:他以为“我只知道一件事,就是我什么也不知道”。这个看似消极、却威力十足的的论点,到了十七世纪,又被笛卡儿发扬成”普遍怀疑论”,就是要去怀疑一切可怀疑的。他以为人的主要任务就是思想,而思想的主要内容就是怀疑,我们一切的认知真假,都必需经过这套思辩与怀疑的锤练。以后这一系统的思想占了上风,成为西方哲学的主流。
如此的教导深深改变了近代的人生观,因为它给我们一个印象,就是人里面并不存在任何有意义、有价值的“知道”,是可以不经怀疑就被肯定的。影响所及,今天连好坏善恶都需要被理念来重新定义,而凡是经不起这样怀疑颠扑的本性,就都给骰了出去。
这种思想犀利吗? 非常犀利,用来作科研,所向披靡。完美吗? 不见得,用来指导人生,无论是个人或群体,都毛病百出。矛盾吗? 当然矛盾!苏格拉底怎么“知道”他什么都不知道来着? 他必需先用了本性里的知道,那个知道是不可能再被证明的。笛卡儿欲怀疑一切可怀疑的之前,他必需先“相信”他这样的怀疑是正确的,那个相信也容不得他再怀疑。
中国的思想就不同了。前述西方的哲学,是从几个讲清楚的理念去发展出来的,若讲不清楚,就不算知道,也就没有哲学。中国人刚好相反,我们专门在一些讲不清楚的事情上有体会,虽讲不清楚,却仍然知道,并且正因为讲不清楚,才有哲学。请看无论儒道,总离不开心、道、性这一类的事作基础。我们以为人本性里有一些事情,不论能否用知识理念去进一步辩驳清楚,都是你知道、我也知道的,而且这些“知道”是神圣的,不容任意扭曲抛弃。这个道统,可以说维系了我们几千年苦难中的尊严、是动乱中的幢幜。
找到答案了
圣经怎么说呢? 从根基上看,圣经同意中国人的说法,就是我们本性里所知道的事,应该直接被肯定,不需要经过思想的怀疑辩证。从内容上看,圣经则有着无与伦比的积极性,因为我们先人所讲不清楚、又找不到答案的事,圣经都为我们讲清楚、又找到答案了。
凡神所造的活物,必有一些与生俱来的“知道”:比如飞鸟知道来去的定期(耶利米书),蚂蚁知道在夏天预备食物(传道书);它们知道的程度,又有所不同,以赛亚书说牛有知道主人的能力,驴就差一点,只能认识主人的槽。
那么人呢? 人知道些什么呢? 圣经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们,人心里至少有三个知道,使我们有别于万物,又都是神故意放在人里头的:
头一个知道是知道“永远”。”神造万物,各按其时成为美好,又将永远安置在世人心里。”(传道书 3:11) 这个永远的驱动力在人里面是非常强的。您是否想过:宇宙那么大,人这么小,并不希奇,希奇的是这么小的人却对那么大的宇宙有概念,又有无止境的兴趣。时间那么长,人生这么短,也不希奇,希奇的是“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”。创造论也罢,进化论也罢,都是同一个“永远”驱使我们去探索。若把永远从人心里拿掉,这世界马上就面目全非。只可惜鸟里面有个定向,无论是哪儿,它总飞得到。人心里有个永远,却总飞不到。于是这个对永远的知道,也就成了人生的头一个遗憾。
第二个知道是“良心”。中国人总以为良心是自己的,又是为了帮我做好事而有的,圣经不这样说。既说是良心,就不是我的心,而是一个比我更好的心,是神放在里头的。神放良心在人里面,又是为了叫人知罪、知道自己的亏欠。的确,一个人若没有罪,他必不知良心为何物,我们知道自己有良心,实在是因为我们都是罪人,都犯了罪。良心是个灵魂的示警灯,出了问题它才会亮起来。人无论怎样努力去“凭良心”、 “对得起良心”,都已是亡羊补牢。良心是好的,但正显出我们的不好。这是人生第二个遗憾。
第三个知道是知道“神”。古往今来的人,或信神、或不信神、或说有神、或说无神,他们心里都对“神”是什么,有着共同的知道( 比如说神的全知、全能、圣洁、公义等 )。 圣经说 “神的事情,人所能知道的,原显明在人心里,因为神已经给他们显明。”(罗马书一 19) 这就明白的告诉我们,对于神,人不但“能知道”,并且“已经知道”了。想否定神吗?对不起,来不及了,当您这样否定他的时候,正证实了您心里对神的那个知道。可惜人知道神,凭着自己却找不着神,这是人生第三个遗憾。
三个知道了
知道了又如何呢? 难道这三个身不由已的知道,只为我们带来三个无穷的遗憾吗?
不,耶稣受难前临别的祷告中,曾一再题到另一个知道,有了那一个知道,就能解决前面的三个遗憾。或者说,神把前三个知道放在人里面,实在是为了那最后一个”知道”作预备的。
耶稣说:“叫世人知道你差了我来”(约十七 23),就这么简单。知道耶稣是神所差派来的。这个知道,就是前三个知道的答案。怎么说呢? 永远、良心、神,这三件事之所以成为我们的遗憾,实在不是因为神使我们知道,而是因为我们离开了他们。
就好像思乡成病,不是因为人会思念,而是因为游子离了家乡。如果我们仍然住在永远里面与神联结,又没有罪在良心里的控告,神放在人里面的这些知道,只会成为我们的享受与满足。
如今神从永远里差派他自己的独生爱子耶稣基督来,为我们的罪死在十字架上, 其心意难道还不够明显吗? 看见耶稣,就该知道父亲要接我们回家。良心里所积欠的债怎么辨呢? 只要你肯接受,十字架上他早为你还清了。“叫世人知道你差了我来,也知道你爱他们如同爱我一样。”全世界的学问加起来,也比不上这一个知道。
千山万水、负笈异乡的学子们哪,我们出来不正是为的要求”知”吗? 请您细想耶稣的话。
作者: 朱恩蒙
摘自: 山外天园
摄影: 湯佳